被华为偷袭，苹果一着急，把牙膏“挤爆了”
这里是每日人物的栏目——「前线」，我们想要捕捉复杂商业世界里，那些重要的、可能影响深远的切片。昨天夜里，一年一度的“科技春晚”，苹果秋季新品发布会召开。在一个聚集了不少大厂人的果粉群里，有人即便加了一天的班，依旧要定好闹钟，准备好iPad，在不打扰家人的情况下，等待苹果带来惊喜。消费电子市场的低迷和华为的卷土重来，让这场发布会有了更多意味。我们也好奇，苹果有什么招式能破局？苹果独占高端市场的好日子还能继续吗？（往期传送门：淘宝成立物流部、东方甄选出抖入淘、天才少年造出人形机器人、县城奶茶大逃杀、阿里大变革交卷）文 |徐晴编辑 |赵磊运营 |圈圈儿牙膏“挤爆”了在华为那场备受期待，却跟手机一点关系都没有的新品发布会11个小时后，苹果的发布会于9月13日的凌晨1点召开了，主题是“Wonderlust”（中译为好奇心上头）。早在半个多月前，就传出华为要在9月12日举办发布会的消息，主题是“万象更芯，重构非凡”，好像要有什么大动作。这明显是冲着苹果来的，苹果倒也淡定，宣布秋季发布会按计划举行。两个数码界的顶尖高手仿佛华山论剑，约好在这一天较个高下。不过，华为虚晃一枪，先发制人。上个月底，华为一声不响地上架了最新旗舰产品Mate 60系列，没有大规模预热，没有正式发布会，友商猝不及防，消费者迅速涌入官网或是有货的线下门店抢购。在“麒麟重现”和“5G回归”的讨论热潮中，人们的好奇心被调动起来，华为抢了苹果的风头。发布会虽然没开，但是效果更好，甚至还为12日的问界汽车发布会拉了不少人气。这些虚实结合的招数，加上“遥遥领先”的发售速度，让苹果有些被动。虽然苹果发布会号称一年一度的“科技春晚”，但这几年确实越来越像春晚，大量信息在发布会之前就被路透光了，每年也没太多新意，果粉们都觉得无聊。似乎感受到了压力，在发布会召开前，苹果的CEO库克单独跟中国媒体见了一面，还有单独拍合影的环节，这是前所未有的举动。凌晨1点，苹果如约出招。这次发布会，全新iPhone 15系列、Apple Watch Series 9、Apple Watch Ultra 2等都亮了相，其中备受关注的iPhone 15手机有四款，iPhone 15、iPhone 15 Plus、iPhone 15 Pro、iPhone 15 Pro Max，与上一代保持一致，并没有市场传言的Ultra机型。相比上一代微弱的更新，苹果这次还是拿出了很多实际的改进。在基本款iPhone 15上，用上了去年最亮眼的灵动岛，主摄像素升级到了4800万，屏幕的峰值亮度也提升到2000 nits，沿用去年Pro版本上的A16处理器，支持USB-C接口，铝合金中框的边缘弧度也调整了，手感会更好。相比去年基本款的升级幅度，可谓是提升显著。▲图 / 截图在Pro版本上，苹果这次的升级罕见地没有基本款那么明显。最大的升级还是在芯片上，iPhone 15 Pro和Pro Max搭载了台积电3nm制程的A17 Pro芯片，这个命名也是一次“创新”，可能下一代iPhone就是A18和A18 Pro的区分了，不会让基本款那么“低人一等”。至于实际性能的提升，依然不会有明显的感官差异。不过苹果画了个饼，以后主机平台上的3A游戏也可以在iPhone 15 Pro上玩。其次最大的升级就是机身使用了钛合金边框，重量相比上一代都轻了19克，手感上会有很大的提升。以及Pro Max版本用上了千呼万唤的潜望式长焦镜头，支持5倍光学变焦，在其他影像参数上也各有提升。总而言之，高配版本相比上一代，只提升了影像和游戏上的使用体验。整体来看，这次最大的改变还是接口——iPhone 15系列从苹果沿用多年的Lightning更改为 USB-C，外媒MacRumors评价，因为涉及太多的利益让渡，从封闭的生态转向开放性生态，iPhone 15 这个接口上 “小小的改动”足以写入苹果手机的里程碑史。这让比试还没到分出输赢的时候，竟然有了一丝友好的意味：华为手机用户可以跟苹果用户共享充电线了。资深果粉梁小天觉得，库克深谙英伟达董事长黄仁勋的“刀法”，从前的新品发布会像“挤牙膏”，每一次这改一点，那改一点，不能说没有创新，但也确实不多。但这一次的发布会，苹果的牙膏“挤爆了”。苹果都不敢涨价了对于这场发布会，梁小天是没抱太大期待的。如果说最早的苹果发布会带给了他一种科技创新的震撼，最近几年的发布会“看完都不太会有太惊喜或太难忘的东西，真的从春晚当中收获很多快乐是很难的，但就是养成习惯了，觉得看了才会踏实”。实际上，这次看似“诚意满满”的升级，其实也只是对比苹果自身的产品，横向对比来看，除了“遥遥领先”的芯片，其他如USB-C口、潜望式长焦都是安卓阵营用了太久的东西。今年苹果发布会带给人的惊喜感，甚至不如去年灵动岛出现时那么多。没有惊喜的倦怠感也来自行业的平静。如今的手机产业走进了深水区，很难再有革命性的突破，格局也基本形成，只有中国的手机品牌还在卷。安卓和苹果处在两个阵营里，前者卷影像、快充、各种参数，苹果卷软件生态、视频制作，都没有划时代的创新。只是苹果更遭诟病的一点是，总是慢人一步。比如快充，安卓机型都卷到了240W，苹果还停留在20W-30W，每年挤出几W。还有传闻说，苹果内部的折叠屏产品早就立项，但一直没推出。苹果汽车也是雷声大雨点小。这种慢直接地在发布会上显示出来，苹果最被期待的“one more thing”消失了。这几年，iPhone的年度销量忽高忽低，根据嘉盛集团资深分析师Joshua Warner的分析，因为消费市场低迷，消费者升级产品的间隔变长，2023年将是苹果有记录以来销量最差的一年，预计将下降约2.5%。2020年，华为发布最后一款有5G的手机Mate 40，也是在那年，苹果开始了机海战术，一年推4款新机，价格下探到华为主场的5000元级别，全方位挤压华为高端机型的市场，也堵住了小米OV高端化的去路。华为跌落至others的几年里，苹果成了最大的赢家，每年“挤牙膏”，也能维持销量，但如今，华为卷土重来，iPhone 15的市场必然会被Mate 60分走一部分。▲华为Mate 60 Pro＋。图 / 视觉中国天风国际分析师郭明錤判断，仅华为Mate 60 Pro，发售12个月后的累计出货量将达到1200万部以上。博主“定焦数码”发微博称，有知情人透露，今年苹果iPhone 15系列国行版相较于去年，备货量预计下调30%左右；摩根大通也在上周五发了报告，因为苹果iPhone 15并没有实质性升级，不会吸引大量用户更新换代，因此将苹果目标股价从235美元调低至230美元。因此，在这个节骨眼上，几年来一直奉行涨价策略的苹果，也在价格调整上变得愈加谨慎。今年最大的涨价动作是在iPhone 15 Pro Max上取消了128GB版本，256GB起步，相应起售价上调了1000元，其他版本的起售价与去年保持一致，在大容量版本上涨价幅度也维持在100元-500元不等，涨得不算很多。发布会之前，还有不少科技研究人员预测，iPhone 15 Pro系列会再次涨价。比如澎湃新闻报道，今年3月份，海通国际证券分析师Jeff Pu曾预测，iPhone 15 Pro系列机型价格将会上涨，原因是一些传闻中的硬件升级。考虑到换充电口给苹果带来的成本上涨，没有全系列涨价也是意料之外了。看来，在严峻的市场形势和激烈的竞争下，连苹果都不敢那么肆无忌惮了。尤其这次，iPhone 15的基础版和Mate 60系列在同一价格区间内直接竞争，为了保证销量，苹果也只能“加量不加价”。梁小天一直是苹果的忠实用户，在上大学后用过5部苹果手机。这阵子，华为也让他动了心，站在iPhone 15和华为Mate 60之间，他犹豫不决。“一是大家反映最新版的鸿蒙系统动画真的做的很流畅；二是进入事业单位后发现，办公方面也许真的华为会更方便一点；三是苹果信号差真的也忍了很久了，有时候坐高铁或者一些场合没有信号真的很崩溃。拼底子的时候到了在最高端的市场，苹果从来没有对手，但在经济处于下行周期时，价格敏感型客群会扩大，足够影响到苹果的销量和利润。而一旦开启价格战，厂商们比拼的就是各自供应链管理和成本控制的能力了。虽然库克一直都是供应链管理的大师，但苹果在核心零部件的供应和供应链稳定性上，目前都有很大的挑战。2017年，苹果跟高通陷入了纠纷——原本跟高通合作的苹果，脚踏两条船，又引入了英特尔这个“二供”，想支持英特尔取代高通。后续苹果和高通之间一系列的专利官司，耗时两年才走向“世纪大和解”，以苹果低头而告终。2019年，苹果大手一挥，收购了英特尔的5G基带业务，花掉了大约10亿美元，尝试自研基带芯片，同时继续跟高通合作，直到2024年4月。这是一个过渡计划，苹果的芯片业务会逐渐成长，最终取代高通。如果这个计划可行，那么如今的iPhone 15，将是最后一代搭载高通基带芯片的机型。但事情并没有像几年前预测的那样发展。就在今天的发布会之前两天，高通在官网宣布，和苹果达成了新协议，2024-2026年，高通将为新的iPhone供应骁龙系列5G调制解调器和射频系统。有业内分析师认为，跟高通的新合作可能是因为苹果自研不顺，以及消费电子需求持续低迷，而自研芯片是一件投入巨大、周期极长、不确定性也非常高的事情。在这个角度上看，苹果跟华为，简直是一对难兄难弟，这也意味着，苹果的信号问题会继续存在较长时间。▲图 / 直播截屏苹果相比华为，更难的一点在于供应链。这些年，原本集中在中国的果链（苹果供应链）向印度和越南转移，根据腾讯科技报道，在越南17号高速公路上，每天从黎明时分，无数卡车和公共汽车载着工人和零部件在通往世界上最新电子产品中心的关键动脉上来回。几公里外，就是富士康在越南的生产基地，富士康，正是苹果最大的供应商。在这里，劳动力更廉价，政策更友好，但供应链的生态并不完善。根据财经十一人报道，在越南的果链企业，有些原材料、设备依然要从中国进口，能在越南本地采购的不仅品类少，质量一般，价格还更高。苹果花了十几年的时间，在中国又当老师又给钱，一手培养起质量管控严格、工艺出产稳定的供应商们，果链上的企业无一不小心谨慎，用最高的标准为苹果服务，生怕被踢出果链，而苹果也与他们紧紧绑定在一起，依赖着这些中国徒弟，和他们组成的最稳定、最完善的供应链体系。但现在，在苹果的指挥下，这些徒弟们要克服艰险去往印度、越南重建体系，虽然代工厂们搬走了，但代工厂的供应商们还留在中国，许多二三级供应商只有中国有，转移的阵痛期必然存在着成本提升、良率下降、供应不稳等现实问题，这些都会影响到苹果的利润。不稳定的供应链甚至会影响新产品的发售。海通国际证券分析师Jeff Pu在一份报告中提出，供应链问题可能会导致iPhone 15减产，他提到，索尼的摄像头传感器、Pro 机型的新型钛合金框架、边框更窄的新显示屏，这些零部件的供应问题可能会推迟新手机的生产。从今年开始，印度的产线与国内基本开始同步生产iPhone 15，也有不少用户表示，假如收到的是“Assembled in India”的机子，就会退货，这可能会进一步影响新iPhone的销量。到供应链转移完成之前，苹果恐怕还会过一段时间苦日子。正如依然深陷制裁的华为，两家谁能熬下来，谁或许就是最后的赢家。参考资料：1.财联社：iPhone 15能否引爆需求？新品发布会即将来袭 资本市场屏息以待2.财经十一人：果链外迁，一场豪赌3.新浪财经：自研5G基带还得再等等？苹果与高通将供应协议延至2026年文章为每日人物原创，侵权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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